“什么!简直是胡闹!岂有此理!”刘叔一听就气得瞪眼,“丁家的,你实在是欺人太甚!当日退亲就是无信无义了,今日人家还了定亲礼,你还想扣着满溪的庚贴!你是什么意思!你就是下定主意,要满溪嫁给丁二娃个傻子了吧!”

    花满溪早觉得这丁家大娘退亲就是为了逼她嫁给丁二娃,原身一个与人无仇无怨的姑娘,怎么会被捂晕推下山崖呢?

    也许,那人只是想毁了她的名节,给丁家制造一个退亲的借口?但是原主挣扎起来,来人怕引来注意,这才将原主捂晕推下山崖?

    花满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,对这狼心狗肺的丁家真是刮目相看了。

    若不是她穿了过来,原主一家恐怕都被逼得以泪洗脸度日了。

    “是啊,我倒是觉得奇怪了,当日退亲的时候明明说好的,还了定亲礼,就划清界限,这话大娘刚才也说了,村长两次都是在场的,如今却想抵赖吗?”花满溪冷眼看着她,忽然话锋一转,不紧不慢道,“丁大娘莫非真的就这么喜欢我做你儿媳妇吗?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,嫁给丁秀才的话,我可以勉强考虑下。”

    “满溪!”大舅母想不到她会这么说,她就知道,这丫头以前那么喜欢丁秀才,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?都被退亲了,她还奢想什么?自取其辱吗?

    然而花满溪却暗地里拽了拽她的衣摆,示意她不要出声。

    “你,就你?还想嫁给我们家书青?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我们书青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,模样又那般好?想娶什么样的姑娘没有?要你一个名声有污的村姑!”丁家大娘提起丁书青那是满满的优越感。

    “哦,这样啊。”花满溪忽然压低了声音,凑近了丁家大娘,缓声道,“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丁秀才啊,你也说了,丁秀才模样那么好,我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未婚夫妻,早就将他当成我的夫君了,即便你要我嫁给丁二娃,可是和丁秀才在一个屋檐下,丁二娃又是个傻子,难保我会走错房间啊——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花满溪故意顿了顿,这才提高声音道:“丁大娘,你不知道做官的,最是注重名声吗?若是有个什么不好的名声传出去,毁的可是丁秀才一辈子的仕途啊。”

    丁大娘被她前面几句话话气得脸色涨红,正要破口大骂,花满溪后面这两句话,却又硬生生让她惊出一身冷汗。

    这个死丫头倒是说得对,她要是嫁来丁家,万一生了什么妄想,书青又尚未娶亲,传了什么丑闻出去——

    “我什么时候要扣住你的庚贴了!五两银子可比你值钱多了!”丁家大娘冷不丁冒出一个讽刺,这边倒是动作利落回了屋中取出了花满溪的庚贴,狠狠甩到了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“拿着你的庚贴,给我滚,从此我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了!日后我们家书青做了大官,你可不要又厚着脸皮扯这段什么婚约!我们从来没有过什么婚约,只是借银子,生怕对方不还,才扣下庚贴为证!懂了吗?”丁家大娘盛气凌人地命令道。

    花满溪打开庚贴看了一眼,确认是自己的庚贴了,便将庚贴交还给大舅母。

    她没有出声,反而提起脚往前一步,出其不意又动作冷厉准狠地猛地扇了丁家大娘一个耳光。

    “丁家大娘,别人家的孩子,不要随便打,虽然我爹娘不疼我,可我也是我大舅和舅母的心头肉,懂了吗?”她拍了拍手,声音淡淡道。

    “你!你居然敢打我?你反了天了!你这种不知廉耻的泼妇,悍妇,谁娶你谁倒霉!”丁家大娘气得跳脚,当即就抄起一把扫帚要往花满溪身上挥过去。

    “好了!别闹了!”刘叔劈手一把夺过了扫帚,狠狠地砸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!满溪咬丁二娃是自保,也是你们家丁二娃招惹人在先,他是个傻子,难不成你也是个傻子不成?见他伤人,你不叫停,还在一边鼓励!简直是抹黑了丁秀才的门楣!这婚约退了,我老刘两口子在这里作证,你们丁家和花家互不相欠,日后不要再提起这事了,男婚女嫁,各不相干!我这便回去留个底!”

    刘叔冷哼了一声,对花满溪道:“咱们走!”

    “你给我等着!死丫头!”自从丁书青中了秀才,丁家大娘何时受过这种气,当即气得呼吸急促地扶着胸口,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离开地背影,咬牙切齿道,“还有刘老六!你也给我等着!”

    “这次当真是麻烦刘叔和刘婶了。”走了一会儿,花满溪这才开口道。

    “道什么谢,那丁家的实在是欺人太甚了!竟然打这样的算盘,她怕不是养傻子养久了,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了。”刘叔冷声哼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,实在看不出来她这人这么毒辣,现今丁秀才不过是一个秀才,她那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,要是丁秀才真做了官儿,还不得要我们桃花村的村民给她舔鞋底!”刘婶忿忿不平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村长,真是对不住,连累你们得罪丁家。”大舅母一脸愧疚地道着歉。

    “哎,满溪这次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,这点事儿算什么,现在我老刘还不将他丁家放在眼里。”刘叔冷哼一声,自豪道。

    确实,就算丁秀才中了秀才,又怎样?他不过还是个秀才,刘叔家三个儿子,一个在学堂教书,一个也在考功名,另一个儿子娶了有钱人家的闺女,也不缺钱,还是个捕头,难保日后也会高升。

    “不管怎么说,还是要谢谢你们,要不是你们作证,那丁家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们娘俩呢。”大舅母千恩万谢道。

    “这样吧,你要实在想谢我,不如让满溪给我做干女儿吧?我老头三个儿子,就差个闺女了!”刘叔忽然建议道。

    “这——”大舅母愣了一下,将目光投到了花满溪身上,“满溪,你觉得怎样?”

    “刘叔要当我的干爹,我当然愿意啊,这样我还能隔三差五去刘婶的园子里摘菜。”花满溪故意俏皮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那再好不过了,我就能隔三差五吃上好吃的了!”刘婶也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这样,过几天便是中秋节了,等我三个儿子回来过节,我问一下他们的意见,你呢,也回家和你大舅商量一下,要是事儿成了,咱们中秋节就一起吃个饭,从此就是一家人了!”刘叔说道。

    “那敢情好。”大舅母想不到满溪这丫头竟然这么讨村长的欢喜,要认她做干女儿,这样是再好不过的喜事了,以后满溪出嫁,也多个人撑腰。

    “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,我那几个儿子定然是没问题的!”刘婶捉住了花满溪的手,喜悦道,“我盼个闺女不知道盼了多久了,想不到现在老天爷送了一个给我!”

    “村长,村长!可找到你了!”几个人正和乐融融地说着笑,突然一个急匆匆的人影扑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李老三,你有事?”来人是李叔的亲弟弟李老三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有事,是我大哥。昨日秋秋卖包子出了事,跑了出去,我哥去找她,一夜未归,我们一家人今日找了大半天了,这天都要黑了,还没有找着,要是今天晚上再找不着,恐怕是凶多吉少了!求求你帮帮忙,发动村民来找找!”李老三神色焦急。

    “那秋秋呢?他女儿找着没有?”不想李家竟然出了这样的是,刘叔心里也有些不安,昨日那些工人要找李秋秋讨回公道,还是他亲自带着去的呢。

    虽说做了错事是要负责的,但是若闹出人命来了, 他心里也是不安。

    “秋秋倒是回来了!这孩子跑到她大姐家里去了,就在后院的草堆里躲了一夜,也不叫人也不应人!”李老三跺了跺脚,“先不说这些了,现在找到我大哥要紧!”

    “好,好,我这就去叫人。”村长也有些急了,匆忙就要回家去取锣鼓,发号令让全村集中起来。

    “刘叔,我在村头卖面那家人,他们请了护院,那护院看着身手特别好,我去与他们说说,看能不能帮上忙。”花满溪出声道。

    “身手好的人好,山上有野兽,说不准老李是落在那个狩猎的陷阱里了,赶紧让那些捕猎的先去看看自己的猎坑。”村长拿主意道。

    “狩猎的就是王家那边的人,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。”李老三急忙转身跑了。

    王家,就是王大壮那一族,王大壮的爹就是因为狩猎受了伤早死的,王家的人大部分都以狩

    猎为生,但是王大壮的爹早死,没有将本事教给他,他自己倒是学会了偷鸡摸狗。

    “那我去村头。”花满溪忽然神色严肃地对着大舅母道,“舅母,一般这种事,一家都会来一两个人,大舅脚上有伤,不要让大舅来,小松年纪小,也不要让小松来,你在家里看家,我去就行。”

    她交代完毕,不等大舅母反对,就一溜烟似的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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