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的诊费太贵,我们找的是隔壁村的郎中,”

    “哎呀,那个郎中看跌打还行,别的病可就……”说到这里,刘嬷嬷看了卿娘一眼,

    她此时不想说这个,毕竟,在搞定苏三之前,不宜动作太多。她看着麦子转移了话题。

    “今年来不及了,等麦子收了,在田里打井吧,先少打几口,往年收了麦子种啥?”

    “种些豆子,还有荞麦这些杂粮。虽然产量不高,可是成熟的快,咱们这边,天冷的可早呢。”看来,这里的气温很低,冬小麦是种不成了。

    因为下半晌还有大事要办,她们主仆告别了李大。慢慢往回走着,她此时的心情不错,李大是个厚道人,刚才也没有趁机卖惨,等苏三的事情理顺了,冲着这份恭敬,就帮他一把。

    这些人的身契都在伯府里,严格意义上,他们不是自己的奴仆,不像刘嬷嬷和那俩丫鬟,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人,

    等苏三看到族长老爷进院时,顿时觉得不好了,那老头儿向来不拿正眼瞅他,此时也是甩着宽大的衣摆,直接进了院子,

    “请二老太爷安,您这是有事吩咐?”苏三的问候,人家没有理睬,很快,卿娘迎到了门口,

    “二叔祖,您来了,请上房坐吧,”

    “不了,你叫人将茶摆到枣树下吧,咱们坐那说,苏三,叫你婆娘也过来,”

    老头儿说完,坐在了石桌前,墨香她们赶紧将茶端了过去,卿娘也过去坐下,

    “咱们从京里也来了些日子,可院里的规矩是越来越不像话了,今天我请了二叔祖,请他老人家给归置下,以后就按着今天说的办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那苏三还有什么不知道的,不由得,眼里露出了凶光,他还是太大意了,本想着让她多活两年,自己多赚些银两,谁知道阴沟里翻了船,哼,这可是你自己催的命,怪不得老子心狠!

    当下,垂下眼帘,恭恭敬敬的听族长安排,没有提出一点异议,就连苏运福也有点吃惊。

    族长走了以后,墨香在屋里问,为啥不趁机将账本拿出来,他们明显没有花费那些,

    “能拿这个给你,早把帐抹平了,还等着你跟他掰扯?今天买了几斤肉,昨天又买了什么菜吗?修房子这几项大的支出,也找不到工匠对峙吧,所以现在不到算账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那人的表情她早看在眼里了,这是要狗急跳墙呢,也好,早点露出真面目,她也才好动手。

    刘嬷嬷已经将内院的锁都给换了,也不再让那两人进内院回话,只要不给他们留空子,看他用什么办法来害她,

    现在大权是收回来了,可这是个空壳子啊,仓里没粮、手里没银,虽然地里有庄稼,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。

    她还承诺李大挖井呢,拿什么挖?就那四两多的银子?不对,因为要接刘嬷嬷的家人,还让人带了一两银子给他们。

    “咱们过来了,我娘留下的首饰呢?都带过来了吗?”

    她娘出身于书香世家,嫁妆虽然不算丰厚,可首饰总是有几件的。

    “先夫人的首饰都在老太君手里呢,说是等姑娘出阁的时候做嫁妆,咱们手里只有一些珠花,还有一枚金锁,奴婢放在炕柜里。”

    墨香说完,就上炕打开柜子,拿出了一个小匣子,卿娘奇怪,几朵珠花而已,怎么还藏得这么深?

    “咱们这么看着,去年还被那三娘子要了一朵去。说是里长关照咱们了,他们要去还礼,喏,还有三朵都在这里了。”

    卿娘愣了,她从小到大,就这么点首饰?这可不像伯府里的小姐啊。一问才知:

    “都在夫人手里呢,她说姑娘太小,她给存着,等咱们回府了,她应该不敢克扣,那些可都有帐呢!”原来,这些只是随身戴的,首饰都在府里,还真是净身赶出来的呀。

    “叫嬷嬷去当了金锁吧,等咱们手头宽裕了再赎回来,啊不,明天咱们一起去镇上,我好像还没去过呢。”

    她要去看看小镇规模,尤其要搞清楚,这里现在都有什么?也不用搞独门生意,只要自己的做的好,就不愁销量啊。

    虽然醋这会没出世,叫她惊喜了一下,可仔细一想,她就是酿出来,别人也未必接受。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,毕竟口味这东西,轻易很难改变。

    杨柳那家伙就从来不吃醋,偶尔菜酸一些,她就一筷子都不动。也不知道那天她怎样了?眼看着自己变焦炭,大概也会崩溃了吧。想到这里,她叹了一口气,想着爸爸坐在办公室的苦逼样子,心里算是爽了一点,

    嬷嬷听了她的计划,看着金锁有点舍不得,

    “这还是亲家老太太送的满月礼呢,从小就戴在您身上,当到外面,就是再收回来也使不得了,我看还是留着吧,虽然咱们手里没多少了,可家里有粮,地里有菜,也没什么花销。”

    如果做生意的话,那就不够了。卿娘这会没办法对嬷嬷说,她看了眼金锁,还真是漂亮,花纹也不是常见的那些,似乎是合欢花不到头的纹路。

    “那就先放着吧,明天你跟我去镇上,我想买些纸笔,马上就浴佛节了,抄点佛经供供,也为老太太祈点福。

    不管怎么样,她还是要回到京城去,昨日她的记忆又恢复了一些,还有个幼弟在府里,虽说在老太太屋里养着,可那身子却瘦弱不堪,娘就是生他才去了,所以,他从小便不怎么得爹的喜爱。

    卿娘想到了这个幼弟,也想起了娘临终拉着她的手,那断续的话语。原主那会五岁了,这个画面她记得很清楚,虽然原主懵懂无知,可现在她来了,深知有个弟弟和没有弟弟的区别。

    别说娘临终有托,就是没托,她也得想办法养大这个孩子。

    他可是伯府的嫡长子,以后的继承人。有他做伯爷,以后自己的腰杆子也硬些,她没奢想过婚姻自己做主,毕竟这里可是男权社会,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继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