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测寄出了份天价账单,在邱时摔门之后,他不缺钱,纯粹是想膈应一下对方。

    效果在十分钟之后到账的十倍金额上得到展示,显然很不错。

    邱时没再找过他,虞测专心经营着自己的酒吧生意。

    说是经营也并不准确,他雇好专人为他调酒,招揽生意甚至理财,虞测很闲,他喜欢在酒吧里头来回晃荡,喜欢看着那些怀里有人的飘向他的眼神。

    偶尔不知趣的新试图动手动脚,会在碰到他蔽体的绸缎前被丢出去。

    酒吧的熟都知道,虞老板可以被肖想,但不能被得到。

    邱时的低调豪车嚣张地斜停在酒吧门口时,虞测知道自己该走了,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小道,他搭着邱时的手上了车。

    邱时的气已经消了,如果他生过气的话。

    “今天穿的这么清淡?”

    “不好看吗?听说别苑里的人就喜欢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看。”邱时淡淡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确实是好看的,虞测坐在副驾驶,正照着放下的遮阳板镜子拨弄这自己的头发。

    虞测很少素面朝天,无暇的妆面是他的盔甲,可他也知道有些人偏好盔甲后的脆弱,他有所求,自然愿意装上一装。

    虞测今日特意挑了件淡青色的斜襟盘扣水墨素纹旗袍,整张脸不施粉黛,红艳艳的唇色褪色成淡淡的粉,乌黑的眸子,清透的肌肤,长发倒是依旧用那只银簪绾住,只是比往常松了许多,几缕碎发飘游在鬓角。

    虞测成了一片薄薄的云,成了被废黜的公子,他的一切都渗透出狼狈不堪也要挺直脊背的清冷高贵,让人见之就想摧毁。

    或是鲜少这样装扮带来是新奇,或是散落的那缕碎发勾人心弦,今夜的虞测格外销魂。

    虞测也觉得自己很美,他从来欣赏自己这张脸,施施然关上遮阳板上,侧过脸。

    邱时不能再从镜子里看到他的脸,虞测也不打算去看对方眼里的愤懑与落寞。

    真是小孩子脾气,果真比自己还小上两岁,自持的能力就差得多。

    亲手帮自己牵线搭桥见到大人物的邱时也会不甘吗?还是因为他都没有拿到的东西,现在就要奉送给旁人了?

    虞测闭上眼假寐,人们往往如此,对得不到的东西抱以最热烈的渴求。

    豪车被称为豪车还是有些道理的,晚高峰的帝都开几米就要堵住,豪车没有特权飙车,防震功能倒很不错,一路开开停停,车内却很稳当,别苑离长安大道有些远,虞测在车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醒醒,虞测,到了。”

    身体被晃了晃,虞测睁开眼就看见邱时近在咫尺的眼睛,里面倒映着自己。

    还好,头发没乱,虞测解开安全带,踩着高跟鞋,优雅地下了车。

    “走吧,我需要挽着你吗?”

    这的确是场宴会,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今晚的虞测的身份不是邱时的伴,自然也不能被对方挽着进场。

    迷迷糊糊听到“虞测”的时候,他就知道邱时生气了,在压抑至极的时候邱时才会叫他全名,小鱼儿之流轻佻的称呼才是常态。

    按理说虞测应该感谢邱时的提携,但他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
    要让邱时办事更妥帖细致,还得偶尔提醒他看堪自己的心,日渐增长的占有欲和无能的愤怒会是好的催化剂。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

    邱时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是虞测的战利品。